东软董事长刘积仁：中国新兴跨国软件企业的成长

中国软件业正进入3.0时代 我们正进入一个第三版本的时代，一个很重要的标志是从1990年到2005年的15年间，中国软件企业从没有形态到有形态，从没有规模到有规模，从面向中国本土市场开始到走向国际舞台。我认为在这段时间里，中国软件业的最大收获就是所制造出的软件得到了来自中国乃至更多国际客户的认可。 中国软件企业形成了规模，过去我们只有几百人，现在几千人的软件企业已经很多了，而且整个的产业规模在迅速的扩大，其中来自于全球市场的收入也在不断地增加。而2005年之后，我们看到了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始，就是中国软件企业开始极大地融入了全球的创新网络，不仅仅做离岸的开发，我们在海外的市场的拓展也取得了巨大的进展。我认为这样一种进展并不完全能以今天的规模来衡量，而是要以我们过去的成长速度来衡量。在过去十年间，中国的软件企业，特别是中国众多的城市，像大连这样的城市，能够成为全世界的最有吸引力的从事软件产业的城市的之一，我们应该为这样的结果而自豪。中国毕竟是一个在这个产业上的后来者，而中国的软件产业发展过程中一个最大的挑战就是我们传统产业的强势，是因为我们以GDP为基础的产业模式方面对软件产业在一段时间的忽视。 过去20乃至 30年的坚持，我们终于唤醒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在这个时代里，传统产业模式不可持续，中国的制造业将进一步更新和升级，中国的人力资本将在全球发挥重要的作用。我们看到了中国软件出口的规模在过去的十几年间是进展最快的，我们整个国家软件产业规模的比例在不断的提升，中国企业越来越多的被列入到全球最具有竞争能力的排名榜中。  外需对缔造新兴跨国软件企业仍然重要 今天我们所说的新兴跨国公司是指从新兴市场成长起来的，正在不断地把自己的能力从所在国家向全球拖延的逆向过程。目前，世界500强公司里，来自新兴国家的跨国公司数量与日俱增。我们不难看到，新兴跨国公司有许多特征是成长在发达国家的企业所不具备的，如成本竞争能力、对市场的适应性、快速响应能力。 目前，新兴国家中，如中国、印度、韩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都不断的诞生一批新兴跨国公司，而在这些新兴跨国公司中，软件和服务的比例却占有相当少的份额。未来，全世界产业结构、竞争能力都将不断发生调整，资本将在全世界流动，物流在全世界流动，人才也将在全世界流动。对于中国企业为什么要走出去、要跨国经营，我认为中国的市场还是一个初级的小市场。很多意义上，中国还是一个弱势国家。所以，到全球去获得市场，事实上也是获得能力，获得成长空间，也是获得未来在中国持续成长的必要。 中国的市场现在已经变成全球的市场，而全世界的人才正在重新的组合过程中。我们不难看到，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在中国建立研发中心，新兴国家的跨国企业也逐步扩展到发达国家。当发达国家到新兴国家获取低成本人才的时候，新兴国家的跨国公司也正努力在发达国家获得高成本的熟悉当地市场的高级人才。这样的过程正改变全球的创新网络构成，也就是说新兴发展中国家的跨国企业正在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变其在在中国乃至国际市场中的竞争能力。 所以，外需对中国软件市场的持续发展极为重要。道理很简单，中国软件的服务市场90%并不在中国。发达国家在信息和服务的应用，无疑将成为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未来发展的典范。  中国企业需要提高全球化素养   这几年创新正在变为一种时尚，而创新的概念，也在不断的发展，我们经常会听到几个词，一个是开放式创新，一个是协作式创新，最近更流行的一个词叫逆向创新。那么什么叫逆向创新呢？就是指创新的成果先在发展中的新兴国家来产生，之后拿到发达国家来销售。过去往往是发达国家的创新成果拿到新兴国家来，要本地化，要适合市场的需求；而今天发现在新兴国家许多创新的成果，拿到发达国家来应用的时候变得更为有竞争能力，这也导致了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在全世界寻找人才，在全世界建立研发中心，这个现象对所有的中国企业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当中国企业的竞争对手，通过全球的人力资源的组织来建立研发网络的时候，当它的成本，对本土市场的了解程度和我们一样的时候，我们应该向何处去？这肯定是中国软件企业追求持续性发展所要考虑的问题。 中国的软件企业是幸运的，因为中国制造业的更新和改变是不得不进行的选择，而当中国所制造的大量的数字化的产品，使得大量的软件成为中国制造的产品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应该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嵌入式软件生产大国，应该是全世界在软件与产品结合方面竞争能力最强的一个国家。我们之前有许多优秀的榜样，日本、韩国都做出了杰出的展现，而今天他们的竞争能力，不仅仅是传统的制造业的转型，而是制造业和软件服务业的充分融合，而这种融合更表现为跨国的经营。大部分日本企业的制造在中国开展，韩国企业的制造也基本在中国开展，而他们的制造企业有大批的软件设计的创意人才，与新兴国家设计制造能力的结合，形成新的竞争能力。韩国企业近几年在这些方面表现更为突出，而中国更多制造企业在本土制造，这对于本土大量的软件企业来说，是走向强大，走向全球市场的一个很好的条件。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中国软件企业的跨国经营也会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中国企业与全球市场的文化融合还不够，跨国经营的技能还不够，我们在全球的品牌影响力、受尊重程度还不够，中国的企业需要更多的修养，尊重IPR，懂得合作的规则，尊重各地的法律，知道如何接受别人，不要总是试图改变别人，而是要努力改变我们自己。中国的企业在弱小的时候，更应该培养的首先是一种素质和文化。 中国软件企业在跨国经营的时候，需要更强的领导力，而这个领导力不仅来自中国人本身，一个跨国经营的企业，如果没有在全球的范围内组织一个领导团队，它就会毫无希望。所以中国软件企业未来的领导团队应该是从全世界获得人才。 在创新方面，中国软件企业一定要在全球建立一个跨国的创新网络，因为市场是全球的。大家都在说“世界是平的”，而我认为这句话对传统的产业更适合，比如对钢铁厂、水泥厂来说，任何的地方都可以有机会。如果在中国的产业发展到3.0时代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不是平的了，机会一定是给那些有远见、有跨国经营能力，有长远的战略，能够和全世界融合的企业提供的。未来不是每个城市都有软件园，每个地方都要发展新兴行业，事实上这样的行业也仅仅适合那些能够吸引人才的良好环境，不浮躁，我们不能用传统的观念来衡量这样一个产业的城市环境，区域发展的环境。 所以，我认为中国软件企业是幸运的，中国的制造给了我们机会，全球的创新网络也在重整，世界的消费也在向东方移动，这样的一个过程在过去的历史上是没有的，而今天我们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所以，我特别祝愿中国的软件产业，在一个新的全球化生态系统里表现得更有激情、更能够与全世界融合，为我们的合作伙伴带来价值，更能够表现中国创造的力量、创意的力量，而不是更多的依赖劳动力、低成本。中国软件产业靠低成本来获得发展的历史将会结束，我们应该迎接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而我们是否能够生存，是否能够获得这个空间在于我们自己，而不是市场。 (本文根据东软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刘积仁博士在第八届中国软交会上的演讲整理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