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也需要写作能力

忘了曾几何时读过一篇文章，是写招聘程序员时，如果两个程序员其他方面都差不多，要从中选择一个，作者的建议就是选写作能力更好的那个，这个说法似曾相识。

关于写作这个话题，曾经有不少人都已经写过很好的文章了，比如：刘未鹏的《为什么你应该（从现在开始就）写博客》，余晟的《写作是种高质量的社交》，还有近期李笑来专栏里也写了《为什么你一定要学会写作》。所以，写作的很多好处他们都已从个人的角度说遍了，我也不打算老调重弹再去完整的探讨这个话题，而是想从另一个角度去想想。

那么，先不讲道理，先讲几个小故事吧。

唯一的必修课

一天吃了晚饭，打开「得到」，准备阅读下我订阅的专栏，意外发现吴军先生正好在「得到」直播。直播讲了好几个话题，其中就有一个是关于写作的。这次直播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吴军提到：哈佛大学每个学院每个专业的一年级新生，所有的课都是可选的，唯独只有一门写作课是必修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却是颠覆了我过往对大学的认知。因为我在读大学的必修课多达好几十门，为什么世界上最好的大学却是这样的规定呢？后来查了资料，在哈佛，写作属于通识课，属于校方指定必修课。而任何专业的主修课，都可以任意选、任意换，连专业也可以换。

写作的分类中，比如：诗歌、小说、戏剧，我们通常称这类写作是“创造性写作”，而哈佛必修的写作其实是“说明性写作”。哈佛大学写作系主任 James Herron 博士这样说：

我们教的不是文学写作，而是是学术论证：如何在议论时采用合适的证据，且能反驳他人提出的有说服力的论点。

给一百万人发邮件

十年多以前吧，我那时在做的一件事是给中国银行广东分行写一个信用卡账单程序。整个过程是这样的，每个月会从大型账务主机上下发一个账务文件，包含了所有用户本月消费的一些账务明细，对每个用户而言就是一张又宽又长的表格。

你知道那时候程序员的分工没现在这么细的，所以这个项目我承担了的职责包括了产品经理（沟通需求，设计文案），前端设计开发（设计界面并实现），后端开发（完成业务主要逻辑），测试、运维还有客服（有时也直接回复一些用户问题）。

所以这个信用卡账单的设计样式和文案都是我完成的。它主要包括了几个部分：账务汇总、账务明细表和关于明细部分表的一些解释说明，外加一些若有疑问需要咨询反馈的联系方式与路径之类的信息。做好了后，银行信用卡部的一位资深业务人员就来验收了，她瞄了几眼就看出了很多问题，给我指了出来。

“金额对齐方式不对，要右对齐。”
“你这是照搬了主机下账文件啊，太复杂了，这里、这里这些字段都不用给用户看，他们也看不懂。”
“没有了那些字段，很多解释说明也是不必要的。”
“还好看了下，要是就这么发出去，下个月我们就忙死了。”

当时，我就按她的指示修改了，但想得却不多。我想现在你读到这里，想必已明白这里的问题是什么。当时中行的信用卡业务刚起步，整个广东省大概还没超过一百万用户。若当时没人纠正我，那我犯的错就是在给近一百万人每月发一份描述并不清晰的邮件。

不清晰的痛

上面那个故事的道理，我其实差不多十年后才渐渐明白，是因为读到了另一个创业者 Derek 的故事。

Derek 作为 CEO 公司经营的不错，当时有了 200 万客户。一天，他想给所有的客户写封邮件，也许是为了说明自己公司业务的一些变化调整，他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写完了邮件，然后点击「发送」，簌～～的一下，系统就跑去吭哧吭哧的群发这两百万封邮件了，然后这位 CEO 就去忙其他事情了。

之后的陆续一周内，他收到了大约 20000 封客户颇感困惑的反馈邮件，都是在反问一些他那封邮件里描述的不太清晰的地方。之后一周的工作，他和他的同事们都在答复这些充满困惑的客户。他简单估算了下，这大概让公司损失了 $5000+ 美元的工作效率。

这次事件，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了所犯的错：一句不清晰的描述，$5000 美元的惩罚。以后，他每次再需要给所有客户发邮件时，便会小心翼翼的逐句分析和测试每个句子是否会让人误解与困惑，并可能花上整天的时间。

我想这样的字斟句酌，随着客户规模的增长，应是值得的。这让我从另一个角度想到关于工作的一些事，近年我们一直在做在线客服系统。公司业务在早期的年份，年年以 100% 到 200% 的速度增长，所以我们的系统越来越大，访问量也随之增长。作为技术人员，面对不断增长的更大的流量，还能保障系统服务的稳定是我们的目标与追求，但作为在线客服系统的业务属性，在没有特别活动前提下的咨询流量突发增长，很有可能是有其他人在其他地方犯了错。

培根有句名言：

Reading makes a full man, conference a ready man, and writing an exact man.

一种中文翻译是：读书使人完整，讨论使人完备，写作使人完善。其实最后的 exact 这个词也有精确的意思。所以，写作也会让人更清晰和精确。

…

后来，我无意中找到了标题这个说法的出处，怪不得似曾相识。其实来自曾经读过的 37Signal 的两本小书《Rework》和《Getting Real》：如果一个岗位有几个候选人，永远考虑那个拥有更强写作能力的人。无论这个人是设计师、程序员、市场或销售人员，写作能力总是可以带来回报的。有效、简洁的写作能带来有效、简洁的代码、设计、邮件、即时通讯等等。

写作带来：
更深度的思考，
更认真的生活，
更清晰的沟通，
更有效的社交，
更强大的内心。

写作，本就是一种理性的优雅与能量。

工作的前 5 年，大概写过的东西不超过 5 篇，而且应该还算不上文章，只是一些零散的想法和记录。从第 5 年到第 10 年，逼自己写博客，定了个最低标准，每月 1 篇，好像有一年还没能完成最低标准。然后是最近 20 个月的公众号写作，每周 1 篇。写作就是一场漫长的跑步，你需要找到自己的节奏，持续的奔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