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二大爷

昨天午睡，梦见下大雪了，还是以前的老庭院，雪堆在了屋檐下。二大爷光着膀子，在我面前，有些微笑，不冷吗，我说“二大大，我来给你捏捏肩吧”。双手摸着二大大的肩，感觉像以前的老床板，那么冰凉，那么单薄。忽然醒了，感觉一丝不妙。

我还记得2009年到2010年冬天的那次寒潮，在报纸上，不停的看到，有些老人挺不住了，其中有钱学森，还有一位著名的气象学家。时隔七年，又有寒潮，全国大范围降温10℃左右，想起这个梦，我忽然感觉很不妙，以至于下午上班都有点走神，却还是没有去打这么一个电话，只是在微信里说了那么一句，“我感觉这场全国范围的大降温，咱二大大不太容易扛住”。谁知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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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我已经看到了这场寒潮的预报，也知道二大大已经开始有些意识不清醒了，如果我能多想一想这寒潮，态度再强烈一点的话我也是可以请到假回到家的，但是我没做。直到一场梦，才幡然。

二大大，年近半百才结婚的，婚前一直跟我家生活的。那时候，我们姊妹兄弟还小，至少我还不到七岁，很喜欢跟二大大要零食吃。

那时候，一点点大，只记得二大大在东南桥边的一个窑上烧砖，顺便给我和妹妹烧了俩口哨。应该是胶泥烧制的那种陶瓷制品吧，反正外表挺光滑。整天吹着，惹得大人们很是厌烦。不过我们却很开心，感觉二大大像个孩子王，带给我们好多好玩的。

那个时候，还流行摔哇物，就是胶泥做成一个小碗，碗底很薄，拿起碗口朝着石头摔去，会啪的一声响，碗底会外爆似的炸开。大伙比着谁摔的响，谁炸的大，二大大玩得最好了。

不过，那个时候不总是听话的，还会挨巴掌。一次夜晚，我拧着劲的爬扶梯，被二大大一把抱下来，一顿狠打，哭闹个不停，是二大大商店买麻花哄我的。

后来，记得在门前土路的水洼处玩泥巴，抓来抓去的挺开心，正尽兴时，大姑父来了，看见我，问了我一些啥。好像从那时候起，二大大就去了徐州，接着结了婚，一直在徐州当清洁工，直到病得干不了活了，后大病了一场，后回来了。

听二大大讲过一些事情，小时候教过古诗，也教过一些做人的道理，乃至关心我的婚姻问题。至今还记得那个幸灾乐祸的故事。小时候看到别人的不幸，总喜欢笑看，总是被训斥，做人要有同情心。现在我也会告诉身边人不要幸灾乐祸了，可是您却不在了。您说“你爸爸名字中的德，就是告诉做人要有德，做人要对得起良心“。在外地见到同村的某邻居，日子过得一直很拮据，您是那么慷慨的资助他们。我遇到一些乞讨的，也会递上一些钱财。但是您脾气太暴躁，喜欢跟别人打架，操包子，闹矛盾，也需要糅合各种势力。拜把子，讲义气，您是个有良心、敢作敢为的人。敢于同看不顺眼的人干架的人，追求真自在的人。这种品质，也永远值得我学习。

不能亲自送您入土为安，愿这全国范围的雨雪与我一起悲痛，愿您能赶上曾经随寒潮而去的钱学森们，一路走好，安息。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