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教授等从神经机制层面揭示睾酮增多会降低男性的慷慨程度

各位可爱的小仙女们，你们是否有幻想过自己的拥有偶像剧男主般的男友，他会给自己制造无数小浪漫，各种纪念日节假日的小礼物一件也不少地送？而现实中恋爱仿佛跟想象的不太一样，男友连纪念日都记不住，更别提送小礼物了，难不成是自己的男朋友不够爱你吗？其实不然，近期，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部特聘教授、四川师范大学脑与心理科学研究院院长（双聘）李红教授就做了一项研究，从神经机制层面揭示了男性小气自私的原因。本文将从研究背景、研究目的、研究方法、结论及研究价值五个层面对该研究进行解读。

1. 研究背景

行为神经内分泌学强调了激素在人类社会认知和决策中的关键作用。例如，睾酮已被证明会影响涉及他人的社会互动和经济选择，男性服用睾酮会减少其慷慨程度。李红教授最近的研究中也揭示了经济决策中外源性睾酮水平升高和慷慨程度降低之间的因果关系，利用社会折扣任务，要求被试在利己和慷慨之间做出选择，当被试与陌生人（非亲近的人）互动时，睾酮会降低他们的慷慨程度。然而，睾酮影响慷慨度的神经机制尚不清楚。

2. 研究目的

（1）在行为水平上证实睾酮对慷慨的影响，尤其是在fMRI扫描环境中。

（2）确定睾酮对慷慨决策影响的神经机制，重点关注颞顶交界处（TPJ）的活动及其与其他脑区的连接。

3. 研究方法

3.1 被试

采用有效被试68名，均为健康男性，分为安慰剂组与睾酮组。其中，安慰剂组32人，平均年龄20.81岁；睾酮组36人，平均年龄20.00岁。

3.2 研究流程

实验开始时，先在被试的肩膀及上臂处涂抹凝胶。安慰剂组接受无色水醇凝胶，睾酮组接受150mg睾酮凝胶，此过程是由一名不了解研究目的的男性实验助理完成的。涂抹凝胶3小时后，被试在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扫描仪中执行决策任务。在进入fMRI之前，被试需要评价他们与以下人的亲密程度来熟悉社交距离的概念：母亲、父亲、兄弟姐妹、伴侣、孩子、祖父母、家庭成员、亲戚、最好的朋友、朋友圈的成员、同事、邻居、熟人和陌生人(1=非常接近，20=不接近，采用李克特20级评分)。

在每一轮决策中，被试首先观看关于自己与另一个人的社交距离信息(共8个等级，从1到100不等)，然后必须在6秒内从两个选项中选择一个。一种选择是慷慨的(被试和另一个人都得到相同数量的钱)，另一种选择是自私的(被试得到的钱更多)。整个实验持续约4小时。

3.3 研究结果

3.3.1 睾酮给药可减少慷慨度

通过比较两组被试在不同社交距离下放弃金钱数量（慷慨）的曲线下面积（AUC），发现睾酮组显著小于安慰剂组（图1A），说明睾酮降低了对他人的整体慷慨度。通过基于模型分析（图1B），观察到接受睾酮的被试对社交距离较远的人的慷慨程度大幅下降，然而两组在社交距离较近时的慷慨程度没有差异。这些行为结果重复了之前的研究，表明睾酮降低了慷慨度，并且这种影响也在扫描仪环境中同样存在。

图1 睾酮增加社会折扣。(A)在安慰剂和睾酮条件下，慷慨度随着社交距离的增加而减少，慷慨度是通过被试自愿放弃金钱的数额来衡量的。通过对每位被试在每个社会距离上的选择进行逻辑函数的拟合，得到了金钱放弃量。然后用一个双曲线函数拟合放弃的平均金额，得到社会折扣率。(B)睾酮组的折扣率 (k，即个体决定的社会折扣功能的陡度)比安慰剂组更大(Mann-Whitney U test = 386, Z = 2.33, p = 0.020)。误差条代表标准差。

3.3.2 TPJ编码的慷慨选项值

fMRI聚焦于慷慨的选择，旨在识别涉及慷慨选择的脑区。结果表明，双侧TPJ编码了慷慨选择中对他人利益的争取行为，该行为受社交距离影响。与社会距离在慷慨选择中的作用相一致，双侧TPJ活动与社会距离成反比关系。

3.3.3睾酮降低与慷慨选择相关的TPJ信号

基于上述TPJ编码结果，李红教授分别在左右TPJ创建感兴趣区，以检验睾酮是否能影响TPJ对争取他人利益的编码活动（图2）。结果表明，相较于安慰剂组，睾酮组的TPJ活动对放弃数量敏感度较低。说明在慷慨决策过程中，睾酮降低了TPJ中关于他人价值的神经表征。

图2睾酮降低了慷慨度的神经编码参数。(A)左TPJ感兴趣区 (在[−60，−34，20]处的6mm球体)和(B)右TPJ感兴趣区(在 [57，−34，26]处的6mm球体)。(C)在慷慨选择中，接受安慰剂被试的放弃数量TPJ编码比接受睾酮被试的TPJ编码更强烈(左TPJ:Z=2.55, p = 0.086; 右TPJ: Z = 2.78, p = 0.049)。

3.3.4 与睾酮组相比，安慰剂组的右侧颞顶交界处 (rTPJ) 活动与个体慷慨度差异的相关性更强

以慷慨度 (即log转换的折扣率或AUC) 为因变量，以左、右TPJ活性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发现， rTPJ的主效应显著，表明rTPJ活动的增强与个体间慷慨度的增加相关。区组与rTPJ活动的交互作用也显著，在安慰剂组中，rTPJ活动与放弃量相关，而睾酮组没有。因此，慷慨选择产生的与金钱放弃量相关的TPJ活动反映了整个任务中慷慨程度的个体差异，而睾酮的使用削弱了这种关联。具体结果见图3。

图3 睾酮破坏了个体慷慨度和rTPJ活动之间的联系。

3.3.5 睾酮降低了rTPJ与岛叶/纹状体之间的功能连接

如图4所示，使用右侧TPJ作为种子区，发现与岛叶/纹状体的功能连接存在组间差异。与睾酮组相比，接受安慰剂的被试随着放弃的金钱量增加，右TPJ与岛叶/纹状体的功能耦合更强。

图4 睾酮影响TPJ与岛叶/纹状体的慷慨相关耦合。(A)右侧TPJ种子区(峰坐标：[57，−34，26])与岛叶/纹状体(峰坐标：[−27，17，−10])之间的功能连接。(B)与睾酮组相比，安慰剂组的岛叶/纹状体区域与右侧TPJ放弃数量编码区的结合更强 (Z = 4.20, p = 0.023，small-volume FWE校正)。

4 结论

睾酮与更自私的选择有关，并在TPJ的局部活动和功能连接中破坏为他人争取利益的神经表征，这些连接涉及处理奖赏的颞顶叶和皮层下区域。

5 研究价值

李红教授的研究通过将药理学操作与神经经济学方法结合，不仅在行为层面上验证了睾酮对慷慨度的影响，也为慷慨与价值系统之间经由睾酮调节的神经激素连接提供了因果证据，扩展了目前对睾酮影响社会决策的神经机制的理解。

读完上述研究，各位小仙女可以放心了，男生不送小礼物不是因为他不爱你，仅仅因为他是个男生而已。也不要以礼物的数量或价值衡量一个男生，毕竟生活不是偶像剧(*･ω< ) 。

参考文献：

Ou, J., Wu, Y., Hu, Y., Gao, X., Li, H., & Tobler, P. N. (2021). Testosterone reduces generosity through cortical and subcortical mechanisms.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1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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