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主要是介绍震惊!为了家人请不要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希望对大家解决编程问题提供一定的参考价值,需要的开发者们随着小编来一起学习吧!
卖肾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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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姆哥 曹宗文 特别鸣谢:安铭健
3.5万。一颗年轻健康男子肾脏的最终标价。
2012年5月14日至28日,腾讯新闻拍客以卖肾者身份卧底杭州一非法肾源供养基地,记录下接头、体检、配型、全过程。
这处自称“杭州肾源基地”的地下窝点,由人称“东哥”的中年男子出面管理,已运作四年有余,除卖肾,还接手代孕业务。一个涉及云南昆明、广东广州、山东济南、临沂、江西南昌、景德镇、上海市、北京市、河南郑州、湖南长沙的巨型网络浮出水面。
“卖肾流水线”
东哥身高约1米7,肚腩突出,随身带着一把弹簧刀,行踪不定,极少露面。他只在手术结束后送供体回住宿点养伤,及每周日送供体取血配型时才出现。
2012年5月14日上午9点40分,本人和同伴乘坐K1341抵达杭州火车站,与外号为“蓝天”的马仔接头后,由车号为浙AU568R的吉利英伦送往住宿点。
接下来的三天,至5月17日,来自江西、湖南、山西、浙江、甘肃等地的8名供体陆续到达。
供体一般都通过网络招徕,五湖四海,分批到达。供体与马仔在车站接头,经简单鉴别后,送往窝点住宿。在这里完成上缴身份证、体检、签署协议、抽血配型、“发货”全过程。
所有新到达者必须等待每周五统一前往位于杭州江干区机场路319号的杭州万事利医院体检。
5月18日早,由“蓝天”带队,本人和其他9名供体乘坐812公车出发,约40分钟后到三塘竹苑换乘K94路车,8点30分到达万事利医院。刚到达一楼大厅候诊台,“蓝天”从二楼取来一叠已填写好的体检表和标签条,上面写好各人名字,单位则为“食品厂”。
在一楼取尿,抽血,随后到二楼轮候B超,查验肾器官健康程度及大小。在B超室,“蓝天”全程坐一旁监督。轮到我时,汪姓女医生奇怪地发问,又似自言自语:“你们为什么要查肾的大小?”蓝天嗯哈应付,女医生并未追问。
所有操作已流程化,体检结果在当天下午出,初筛合格后进入下一个环节:周日的抽血配型。
至此开始新的一轮等待。等待配型成功,等待买主电话,等待开往手术台的蓝色动车票。
“器官车间”
东哥手中有两个供体供养点,一处位于杭州市江干区的“长睦锦苑”小区,由“蓝天”(沈*,义乌人)打理,供养15人,另一处则向西4公里,设在废弃的银鼎商贸城大厦内,由“小胖”打理,供养10余人。
这个位于长睦锦苑6楼的窝点,今年4月24日搬入,四室一厅中,3个房间为供体住,房内摆设10张上下铺的架子床,20个床位,落地窗玻璃用报纸贴上盖住。北侧一间小单间为马仔住。
在出租屋内,每人每天可以领取一包烟:大前门、红三环、雄狮、红梅等2元一包的廉价香烟。闲散时光,都是在打牌、昏睡、闲聊以及网吧中渡过。八宝粥的罐子被改造成烟灰缸,绑在床头。
每天只吃两顿,中午白菜、土豆,晚上土豆、白菜,间或有豆腐。16号后吃了几顿鸡架骨,3.5元一斤。
5月23日,厨房的食用油没有了。土豆丝在过水后,用老干妈辣酱的一点红油下锅,而白菜则是完全的干炒。
饭菜依然一抢而空。
据到过银鼎商贸城的供体介绍,那边没有燃气,只有电饭锅,菜只能在电饭锅里煮,宛如猪食。
车号为浙AU568R的吉利英伦车负责接送,司机“郝哥”为附近汽修厂员工。肾贩子东哥以租用的方式,让其接送卖肾客。每次需要用车便电话通知。
“蓝天”终日奔波于车站与出租屋之间,接送供体。供体屋主要靠自我管理,只是“蓝天”每晚回来后会找不同人到其房里问话,了解当天情况。
这样的肾源供养点散布全国:北京、南昌、郑州、临沂、漳州、东莞……其中部分地区会收缴手机,限制人身自由。相同的是,极为糟糕饮食和毫无尊严的器官贩卖之旅。
每天伙食费固定而拮据,刚开始为40元,5月19号人数增长到15人,众人抗议后提高到55元,但即便如此,还是要面临腐败挑战。很快发现,负责做饭的“厨师长”身无分文,但他的碗里有鸭腿,每天还有可乐喝。
“切肾投名状”
器官黑市交易网络中,卖肾和买肾被分成专业化的两端:买肾网络(患者中介)和卖肾网络(供体中介),患者中介常年在各大医院透析室游荡,联络患者和医生,而“东哥”则是“供体中介”里面的一个小老板。
黑市中,患者需要为一颗肾脏支付20~50万元,而供体从中介手上拿到的最终报酬是3.5万。全国中介已形成网络,基本报价一致,如果高于3.5万,往往是骗取保证金的“骗子”。前往杭州的卖肾者中,有三人曾被骗取保证金。
3.5万,其代价除了一颗肾脏,还需要等待1~3个月时间不等,而着急用钱者则会选择做“快的”,即不做配型,直接联系同样着急的患者,只需血型相同便做肾脏移植,可获得2万元。
在卖肾网络这一端,食利者由这些人构成:“大哥”、“马仔”、“跟单者”、“医生”。
据“蓝天”介绍,东哥本人也曾是卖肾者的一员。这犹如异形入侵,手术台上的卖肾者最终也加入网络,成为贩肾的一员。腹部那如蛇虫盘踞的伤疤则成入会标识。
东哥负责“销售”,接洽患者中介,打通医院网络,他拿走卖肾网络中的利润大头;而“蓝天”和“小胖”则负责“养人”:在网上招徕供体、接站、日常照料、买火车票送供体返程等事宜,抽取17%的利润点。
供体中表现积极、可靠者,会先被委以做饭、清洁、报告动态等任务,考察期过后仍未被“发货”者,则再去照顾刚做完手术被接回的供体。
供体在联系上患者后,必须有一名“跟单者”,前往目的地与患者联络,完成面谈、签约、监督款项到账、照料供体术后头三天等任务。
跟单者一般会有2000到3000元收入,其人选也全部在卖肾完成者中挑选。跨入跟单者,意味着正式进入卖肾网络。
中介鼓励供体互相介绍朋友来卖肾。介绍一名且体检通过给500元,手术成功给3000元。
高额利润刺激,以及缺乏监管,让卖肾成为半开放网络,越来越多人卷入。
“不归之路”
最让人吃惊的是,有的卖肾者第一次了解卖肾渠道,是看到卖肾窝点被端掉的新闻,并在随后起意卖肾。卖肾者在手术过后的命运无人问津,外界对卖肾一事只停留在猎奇层面。而“卖肾换iPad、iPhone”等充满噱头的新闻,更让人对这个群体萌生嘲弄。
我们在进入杭州卖肾网络卧底之前,曾接触过一个卖肾者——在杭州上班的安徽人丁红进。他因急于还信用卡欠账,于2012年2月23日在广东佛山卖掉了一个肾脏。
2012年4月中旬,我们在广州佛山见到了手术后的他,那时他正盘算着“东山再起”。
但等到卖肾过后第82天,丁红进仍栖身于广东佛山北滘镇附近城中村的昏暗出租屋内,一个月房租250元。由于身份证被扣、身体恢复比预想的要
长,切掉一个肾的他,终日苦寻却没有再找到工作。
而在本人帮忙联系招商银行、兴业银行告知情况后,丁红进的信用卡滞纳金仍在不停地上涨,招行月滞纳金利息已达550.14元,加上兴业银行,两张卡的欠账总额又快接近2万元,与卖肾前无异。
2012年5月18日下午,丁红进发来短信说:“兄弟,我身上钱全花没了,接下来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之后几天,山穷水尽的他,靠出租屋内的一点米下锅苦熬活命,“等不下去,撑不住了”。
而在全国,非法器官交易已经形成一个庞大的地下网络,地下中介遍布全国多个省市,2012年5月26日,从长睦锦苑又发出了两名供体,一名前往昆明,一名前往广州。
在他们无法后悔之前,必须有人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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